冬日暖阳不可辜负(三)

元旦大长假后工作多了，又因单位组织外出旅游了几天，因此原本定于周六带去老家玩的事儿给搁下了。

这周六天气不好，从周五的晚上就开始下起了毛毛雨。我问小可还要不要去，我说我是要去的。因为看见老奶奶晚上在房间里烧炭烤火，太不安全了，我得为俩老买电热毯去。

小可的劲儿一下子上来了，哟，我这女汉子还会输给你这文弱书生呀，去，必须去。这算啥呀?想想红军过草地，哼，本姑娘去定了。瞧着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，真好笑，就跟小可说，那得看看明天早上你是否能起得了那么早?

第二天早上，我还睡意呢，小可就已经着装整齐喊我起床了。我一骨碌爬起来，赶紧收拾好事先买好的电热毯和小可出门了。公交车上人很少，车窗外的小雨斜歪歪的下着，偶儿看见一俩个菜农挑着菜挑子走在人行道上。菜篓里的的胭脂萝卜红艳艳的，在这隆冬里显得特别的鲜活。还有另一篓里的大白菜那又白又嫩又绿的，白白胖胖的码着。

小可说想去买点菜带去，我们就下了车去了菜市场，小可的爸爸是大厨，这小可对菜市场可是熟得很。首先，她想到老奶奶这有可能杀了年猪，肉就不用买了。老年人牙口不好，买条鱼，再买一些虾，还买了两条长长的带鱼。我很诧意小可为何买这么多?小可说她想请村里留守的吃饭，地点就安排在老奶奶家里。哦，原来我每次从老奶奶家回来说起村里的事，小可虽然都在嘴上挤兑我，原来她还上心了。

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在泥泞的小路上，小可一点也不娇气，她说她小的时侯就是在这样的路上去上学的，小时侯阿公去接送她，但自己到了小学四年级，阿公老了背不寻找治疗癫痫动了，她就自己去上学了，所以这样的泥泞小路一点难不到她。小可跟我一样，记忆中爸妈常年都见不到身影，都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孩子，所以骨子里就有一种对爷爷奶奶的亲切感。

快走到村口时，小可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那里凝望了好久，叹息一声说道：“唉，我又回家了。”冬天里的村庄在雨雾中显得更加的萧瑟，树叶早就掉光了，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，几只画眉缩着脖子，蓬松着羽毛站在枝丫上，懒懒的发出几声饥饿的叫声。墨绿的竹林静默的站在雨雾里，掩映着老奶奶的村子，寥落的几户人家飘出一丝微弱的炊烟。庄稼地里也只剩下那些早已枯黄的蒿草，水田里蓄着一片薄薄的水，显露出凹凸不平的泥堆，几只白鸭子懒懒的在水里觅食。

临近老奶奶家院子时，狗儿汪汪的直叫唤，我招呼道：“不要叫了，是你家丫头来了。”狗儿听话的又低眉顺眼的朝我抛着媚眼，眼神里似乎在说‘我知道是你呀，是跟你问好呢.’

老奶奶笑哈哈的迎出来：”丫头，来了呀，快快进来坐。”我指指身后的小可说：“奶奶，我今还带了一拖油瓶来，欢迎不?要是不欢迎，就不让她进屋。”

正在说笑间，爷爷笑眯眯的出来了，唤我一声丫头。谁知这时侯的小可迸出一句：“阿公”，一声阿公叫出来，就听见小可嘤嘤的抽泣起来，这一下子把我们三人都愣住了，都不知道她为啥就突然悲伤起来了?

待到爷爷把我们手上的东西都提进了屋，小可才止住抽泣，道出了她见爷爷怎么一下子就哭起来的原因了。原来，小可从小就跟爷爷一起长大的，她十分喜欢爷爷，可是爷爷在两年前去世了，爷爷重病时家里人没告诉小可，直到去世时才通知小可的，最后也没能见到爷爷一面。她的阿公长得跟爷爷很像，也是矮矮胖胖的样子，也跟爷爷长春癫痫医院那的好一样有弥勒佛似的笑模样，所以她就一下子忍不住哭了起来。

奶奶也眼含泪花，把小可搂在怀里说：“娃呀，不哭了不哭了，以后爷爷就是你阿公，常回家来吧，孩子。”为了缓减气氛，奶奶笑着说：“老头子呀，你幸福哟，你看你这孙女多亲呀，我都羡慕了，现在我们家都两个小太阳了，这个冬天不冷了。”奶奶的话音刚落，小可就破啼而笑了。

放眼远山，被细蒙蒙的雨雾晕染得象水墨画一样的山际线，延伸着老远老远的，层叠的山峦绵延起伏，那些没有掉光叶子的树静默的站立在山岗上。近处的柳树上缠绕着早已老去的丝瓜藤，枯藤上还挂着脱了水的瓜葫芦，歪着嘴巴在寒风雨雾中摇曳。天空上依然飘飞着像粉末一样的细雨，轻轻微微的落在额头上鼻头上，那叫一个透心儿凉。树上偶有几只画眉鸟儿飞上飞下的玩耍，还有那些躲在屋檐下的麻雀叽叽喳喳的欢迎我和小可的到来。

进到屋里，帮着把电热毯给爷爷奶奶铺上，手把手的教爷爷奶奶怎么操作。奶奶一个劲的夸我心细，开心的一直念叨这个冬天有我们这俩孩子真好。

唠了一会儿天，小可就忙着办正事，与爷爷商量做菜，把请村里的留守老人过来聚餐的任务交给了我和奶奶。其实村里就才几户人家了，老人也就四五人。待我和奶奶找到老人们说明来意，所有的老人都爽快的答应了。

爷爷用大瓦罐煲了一大罐的大骨炖萝卜，刚刚进入院子就闻到了萝卜的清香。小可穿上一件全身都罩在里面的大围裙，正在有模有样的准备小拼盘。土灶上的大罗汉锅里咕咚咕咚的冒着热气，里面炖着鱼和石磨豆腐，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。案桌上还有一条已经洗干净的带鱼，还有爷爷正在处理粉蒸排骨。

村里被请的几位老人陆续来了，爷爷脱掉围裙去堂屋里北京军海医院癫痫科哪个专家比较好？招呼吃茶。灶屋里就由我和小可准备了，其实爷爷早早都备好了一切，我也只不过是帮忙装装盘和洗一下碗筷和酒杯之类的。奶奶笑哈哈的招呼了几句也进来帮我们，直夸小可能干。

不一会儿就准备开席了，爷爷把一盆烧得红彤彤的炭火放在八仙桌的下面，堂屋里一下子暖和了起来。爷爷打开我们买去的酒一一斟上，大家都笑呵呵的看着。首先在桌上摆好刚炸好的带鱼，爷爷用土陶钵装满了一大钵鱼和豆腐。心细的小可给每位客人都备了一小碗大骨萝卜汤。接着就上了粉蒸排骨，还有蒸水蛋，还有卷心菜炒肥锅肉，最好吃的是小可的拿手菜八宝饭，这米饭里加了一小半的糯米，配料有去芯的莲子米，花生米，香菇，胡罗卜，火腿，葡萄干和，虾仁等。这天的菜特别多，特别的照顾了老年人的胃口，大家吃得特别特别的开心。有一位患有眼疾的老爷爷居然哭了，望着大家说：“孩子们啦，谢谢你们今天请我来吃饭，平时里我从来都没去别人家作客，我怕人家嫌弃我脏，是你们不嫌弃，还专门来请我，真感谢你们。”说着又转向另一边说：“老伙计呀，也感谢你和你老伴呀，每次有好吃的，你们都惦记着我这个瞎子。”

看着眼前的几位老人，心很酸，一点点的表示并没有什么，但他们却如此感动。其实来看望他们，我们也并没有花费什么钱，但这却是我和小可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。

吃罢饭，帮着奶奶收拾好碗筷。奶奶有点得意的炫着床铺上的电热毯，示意大家坐在床铺上拉家常，这样就不会冷了。

几位老人家象一下子年轻了，一位位的争先恐后的为我和小可唱曲子。唱得正憨时，大家提议让爷爷来一段评书，爷爷的热情高涨，马上拿来快板，说要与我搭档说唱一段《沙家浜》。爷爷的快板一响，瞎爷爷就喊起来：“老伙计，把二胡给取来，我给沧州治疗癫痫病的正规医院伴上一曲。”这一说把奶奶和其他几位老人家的热情也给调动起来了，奶奶说她扮沙奶奶，小可说她就扮刁德一，爷爷扮胡司令和指导员，我就扮阿庆嫂。

随着悠扬的二胡琴声响起，爷爷身披一床床单，拉开了架式，饱含深情的唱道：“想当初，老子的队伍才开张......”“要学那泰山上的一棵松”那扮相真是有板有眼的，好精彩!轮到我唱阿庆嫂的部份，奶奶帮我围了一条小围裙，把我的一头长卷发用头巾一包，再套上奶奶的蓝底白花的罩衫，大家一瞧就哈哈的笑说：“这不就是阿庆嫂嘛”随着曲声拌奏，我唱到：“风声紧雨意浓天低云暗，不由人一阵阵坐立不安”“这个女人呐不寻常”“刁德一有什么鬼心肠，这草包倒是一堵挡风的墙”大家一番斗唱下来，直唱得大汗淋漓。帮唱的老人们还意犹未尽的摇头晃脑的比划，待到曲声一停，大家才回到了现实中。

瞎爷爷拍着手鼓掌说：“好多年没有象今天这样的荡气回肠了，丫头呀，你的底子还不错，好苗子呀!”爷爷也说：“是呀，丫头的手眼身法都有板有眼的，有那样板戏的韵味儿。”小可嘟哝着小嘴儿讨巧：“阿公阿公，我呢我呢，我唱得怎么样呀?”爷爷抚了一下小可的额头说：“我这孙女儿小可呀，那眼神儿那唱腔比刁德一还刁德一呢，好好好，哈哈哈。”众人一起笑倒。

时侯不早了，屋外的雨怕是早停了，天空上的那一轮火红的太阳被雨雾掩映着，透着淡淡的暖阳。金色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庭院，傍晚可以欣赏这么好看的夕阳，真是幸福的事。小可望着那偏西的太阳，惊奇的叫起来：“天晴了呢，你们看那夕阳好美!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冷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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